“刚正不阿?”
云菅摸着下巴思索,“百姓们都说刚正不阿,那在他同僚的眼里,可就是十恶不赦了。”
谢绥笑问云菅:“殿下何故这样说?”
云菅看向谢绥:“盐场可是暴利之地,那十万斤的盐,若是通过官家正经渠道卖出去,也得万两银子。更何况流入黑市,通过那些黑言贩子售卖呢?若是售向缺少食盐的那些蛮夷小国,便是得十几万两银子也不在话下。”
“所以,只要盐场官吏稍稍多花点儿心思,都能叫自己荷包鼓起来。但有了张正这个刚正不阿的人,恐怕他们一文钱都拿不走。”
“断人财路,犹如杀人父母,可不叫人生恨?”
谢绥很是认真的点了头。
云菅却又叹了口气:“可明明,张正是没错的。一个为国为民刚正不阿的好官,竟就这样被冤死了。”
谢绥看着云菅在夜色里依旧明亮的眼睛,突然道:“殿下不觉得这案子似曾相识吗?”
云菅怔住,好一会儿后猛地看向谢绥。
两人同时开口:“冯孤兰!”
云菅看过冯家的案宗,冯家当年败落,也是和一处官盐走私案有关。
萧家在这其中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,应该说,设计这个冤案的人就是萧远山。
而如今,恐怕是萧远山故技重施了!
云菅立刻问谢绥:“吕蒙和萧远山有姻亲关系,事发的这处盐场却只出现了吕蒙的影子,还是以正义者的身份出现的,那萧家呢?萧家不可能完全不插一手。”
谢绥感慨于云菅的敏锐,他浅浅一笑,说道:“盐场司库钱世昌,是萧家隔了好几代的远亲。”
“司库,那是负责仓储的吧?”云菅道,“官方运盐需要盐引,这钱世昌才是最好在盐引上做手脚的人。他完全可以篡改盐引,伪造出张正签押的虚假盐引,将走私账目嫁祸给张正。”
“至于仓库造假,盐仓掺入沙土充数这种手段,也是钱世昌最容易动手脚。可为什么,偏偏钱世昌在其中隐身了呢?”
谢绥解释:“频发暴雨的这些日子,钱世昌因病告假,一直是张正连轴转当值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云菅基本明白了前因后果,“看来是钱世昌趁着天气恶劣,故意避开了此事。”
如果钱世昌可以自证不在值,而张正恰好负责监管,却又没发现异样,只能说明一件事。
整个盐场乃至当地的盐商,都是张正的敌人,他们联手“围剿”了张正,并一起制造出了这场非常完美的冤案。
云菅问谢绥:“事发前,当地盐商什么态度?应该无人为张正叫屈吧?”
谢绥一听到这话,看向云菅的眼神又是赞赏又是钦佩。